第(3/3)页 虎子更是屏住呼吸,大气不敢出。 眼珠子死死盯着陈冬河,仿佛不认识这个人。 可陈冬河…… 还是摇头! 他甚至悠闲地拎起桌上那把豁了口的破暖壶,给自个儿又倒了半碗热水,捧着暖手。 眼皮都没抬一下。 仿佛刚才谈的不是八万块巨款,而是八毛钱的白菜。 堂屋里只剩下暖壶嘴倒水时“咕咚咕咚”的声响。 这无声的拒绝,比任何咆哮都更有力量。 周厂长脸上那点残存的笑意彻底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铁青。 眉头拧成个死疙瘩,一股被反复戏耍,尊严被践踏的怒气和巨大的压力让他脸黑得像锅底,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: “小子!别给脸不要脸!蹬鼻子上脸是吧?!你还要加多少?!” “我告诉你,我周某人也不是泥捏的菩萨!惹急了……” 他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冰碴子似的刺骨寒意和赤裸裸的威胁。 “信不信我马上下道命令,煤厂凭票领煤,一天就给你批十吨!” “我看你这八百吨票,能兑到猴年马月去!压你手里,风吹日晒,跟废纸差球不多!看谁耗得过谁!” 他身体微微前倾,试图用气势压倒对方,那身深蓝涤卡中山装也绷紧了。 陈冬河捧着热水碗,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。 他没去看盛怒的,如同困兽的周厂长,只盯着碗口袅袅升起,又迅速在冷空气中消散的白雾,慢悠悠地开口。 声音不大,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,却像冰锥子一根根扎在周厂长紧绷的心窝上: “您批十吨没问题啊!规矩嘛,您是一厂之长,能理解,按章办事,天经地义。” 他终于抬起头,目光平静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水,终于看向脸色铁青的周厂长,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,近乎残酷的笑意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