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那声音在寂静的堂屋里格外刺耳。 “放屁!” 周厂长“霍”地站起,椅子腿在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,再也压不住心头的邪火,声音都劈了叉,失了平时的沉稳。 “哪个砖窑厂敢给一百块一吨?!他烧出来的是金砖?!他马三儿窑里烧的是金元宝不成?!胡说八道!” 堂屋里死寂。 老奎端着粥碗的手一哆嗦,粘稠的棒子面粥差点泼到他那件油亮的羊皮袄上。 虎子惊得下巴快掉地上,眼珠子瞪得像铜铃。 一百块一吨? 我的老天爷! 换肉都能换几大车了! 冬河这小子是真敢张嘴啊! 狮子都没他口大! 那公文包年轻人也面露惊愕。 周厂长胸口剧烈起伏,连着喘了几口粗气,才勉强压下那股直冲脑门的怒火。 他知道,对面这小子把准了他的脉门,掐住了他的七寸。 一百块一吨……是贵得离谱,是明抢! 可想到计划落空、乌纱帽不稳,甚至更可怕的后果……那沉甸甸的八万吨国家任务像山一样压着他。 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,腮帮子肌肉绷紧,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往外蹦,带着重锤砸地的闷响: “……行!冬河同志,就按这个价!一百块一吨,我给你现钱!八百吨,八万块!一分不少!现在就可以点!” 说出“八万块”时,他的声音都带着一种虚脱般的沉重。 那公文包年轻人下意识地捂紧了包。 屋子里静得可怕。 炉膛里柴火爆开的“噼啪”声显得格外清晰。 奎爷觉得自个儿的心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。 他这一辈子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,可折腾到老了,也没见过这么多钱。 脑子里嗡嗡的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