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这些票面全都可以通兑,县父母随便选哪一家,都能兑换等量的银子,如有差池,我吴某愿意补偿差价。”吴老板像肌肉抽搐一样笑着:“不过这些会票可不是我的,另有他人来托我请县父母办事的。” 许成久的手都微微抖了抖,不是他没见过世面,而是这些会票每一张都是十万俩的价值,厚厚的一摞,实在太惊人了。 他闭上眼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再睁眼时,双目恢复了几分淡定。 将手中能买下海丰县的会票缓缓放下,许成久忍着心中翻江倒海的惊骇,先喝了一口水,然后慢慢问道:“吴老板,能说是谁请托的吗?” “不能。”吴老板面色白了白:“不敢说。” “请托什么事呢?” “请县父母从速将牢里的那批海盗砍了。” “砍海盗?”许成久惊诧了:“出这么多钱,只为砍海盗?” “是啊,我也有些奇怪。”吴老板苦笑道:“不过我想这是好事,所以我才敢来找县父母的。” “事情是好事,不过……”许成久心中自然是不信的,这话不是欺负自己傻,就是出钱的人脑子有病。 他站起来,复又坐下,眼珠子在桌上的会票和吴老板的脸之间来回移动,想看出什么端倪来。 “县父母不用看了,我什么都不知道,只知道有人想快些要了牢里那批人的命。”吴老板直截了当地说道,他也干脆,反正只是带话,把话原原本本地带到就行了。 “那批人有一百多个,全砍了,会出乱子。”许成久迟疑道:“一般来说,只会选十来个出来,再说里面还有疍民的头领,杀了他们疍民会闹事,可不好平息。” “富贵险中求,大人在海丰这些年,替朝廷做了这么多事,也该为自己考量考量了。”吴老板开导他:“明天大计,万一大人被别人挤了去,辞仕归乡,就什么都没了。赶在大计之前捞笔大的,才是正道啊。” “正道是正道,只是……”许成久心中戚戚然,他看着会票目露贪婪,但转念一想又忐忑难安,用脚指头想这事必有蹊跷。 莫非那些抓来的人里头有古怪? “大人还犹豫什么?这些贱民本就该死,里通海盗国法难容,大人杀了一点风险没有。”吴老板舌灿莲花,游说不止。 许成久看看他,那种不安的情绪,更加强烈了。 “其实托我的人是给大人面子,方才找我来,大人细想,有这些钱,找县狱里面的人动手难道不行吗?”吴老板好话说完,见许成久依然不肯松口,开始冷笑起来:“大人高风亮节,可下面的人就不一定了啊。若是这钱让下面的人赚了,大人一样要担待干系。” “!!!”许成久一惊,内心里泛起一阵恶寒,这话太过露骨,他觉得这事更加不对劲了。 “吴老板,我们也是老相识了,本官在海丰这些年,从未亏待过你,有什么事,也是和众乡绅商量着办,你这般咄咄逼人,却是不对头啊。”他下了决心,既不把会票推回去,也不伸手去拿,而是四平八稳地坐着不动。 “你的意思,我明白了,这件事干系重大,一百多条人命官司可不简单,你且容我细细想想。” “县父母误会了,我可不敢逼迫大人。”吴老板见差不多了,忙起身道歉:“大人答不答应,都与我无关,小人只是带话罢了,那我先行告退,大人有了回复,召我便是。” 说罢,他退了出去,留下一桌子的会票和锁着眉头的许成久独坐室内。 许成久坐了很久,那厚厚的会票像一座山一样压得他心中很不舒服,他站起身,转了几个圈子,把会票看了又看,最后吼道:“来人,把牢里那些人的身份名谓,都给我呈上来!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