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 第 7 章-《我不为妻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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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今夜也不例外。

    在凝晖堂站了半日,沈兰宜早饿了,正打算叫珊瑚把菜摆上,忽然想起来谭清让还没回府。

    从前在韶州,她从来都是会等他的。若等到饭菜热过两遍,他还没有回来,她就会差人把吃食送去官衙,自己才再用饭。

    可现在想想,热了又热的饭菜实在没滋味。就算等来谭清让,奉行食不言准则的他也不会在饭桌上和她多说两句话。

    好没意思,也不知道从前是在执着什么。

    沈兰宜心念一转,吩咐珊瑚:“去帮我把药煎上。”

    “放心吧夫人,珍珠回来就惦记着这事儿呢,”珊瑚道:“这两个月在路上,您调理的药都断了没吃,现在总算是可以接上了。”

    得到了肯定的答复,沈兰宜便道:“好,那我们先开饭吧。”

    珊瑚应是,旋即愣了一愣,问道:“那您不等谭大人了?”

    沈兰宜狡黠地笑笑:“把他的份拨出来,再把汤坐炉子上就是了。我这个药要饭后服,误了点不好,你说是不是,珊瑚?”

    眼下,沈兰宜根本不想为谭家生儿育女、传宗接代,却不妨碍她如今她用这些来作筏子。

    如果可以,她也不想再巴巴地上赶着伺候谭清让。

    可沈兰宜心里很清楚,在这两日她和谭家人锋利的矛盾之间,谭清让之所以会对她稍有偏向,全仰赖于她之前的形象太好,以至于他不觉得她的举动之下有什么私心。

    所以,面子上的事情该做还是得做,她还需要维持这样的形象。

    就像那晚的醒酒茶,就像是她动嘴皮子吩咐下去的、多添的一碗山药排骨汤。

    珊瑚人机灵,她眨巴眨巴眼,没问就懂了是什么意思。

    她说:“夫人可真贴心,奴婢这就去做。”

    主仆三人就这么用了一顿关起门来的晚饭。搁下碗后,沈兰宜抬头望向窗棂上的月亮,一时有些恍惚。

    残云蔽月,昏暗的光景并不好看。她只是有些感慨,原来不用等候谭清让回来的夜晚,竟可以如此之长。

    长到她可以做很多自己的事。

    饭菜撤下之后,沈兰宜挑亮了灯火,拿出了从铺子里收回来的账本,开始对这些年的帐。

    她管了多年的中馈,操持产业不少,只是自己没落得好罢了,算账什么的却是小菜一碟。

    如今看自己的东西,沈兰宜兴致只高不低。

    谭家确实不至于在铺子的出利上贪图儿媳妇的,只是两家铺子都没有好好经营,这三年间,账上都有亏空。

    沈兰宜算累了,便重新铺陈白纸,依据今日实地所见,把两家铺子和附近街巷的店铺种类都画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绸缎生意肯定是不能做的……要不就卖寿材吧?不行不行,这个要门路的。”

    “卖吃食的不多,地方也不小,不如就改卖汤饼……”

    “茶馆……茶馆好办,不必雇那么些人,直接支摊出去,卖大碗茶水,赚多少算多少。”

    沈兰宜一边写写画画,一边自言自语地嘟囔着,她想入了神,全然没注意身侧来了人。

    直到灯油漫溢,就要被淹没的火光晃了一晃,她猛然回过神来,正要拿笔杆子去挑烛火,一回身,才察觉谭清让就站在一旁。

    他神情淡淡的,目光却饶有兴致地盯着桌面上那乌漆墨黑的一大团。

    “三郎……”沈兰宜唤他:“你何时回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就刚刚。”谭清让走上前两步,把一个木质的托盘放下。

    托盘上是一个巴掌大的瓷碗,里头盛有散发着不详气息的药汁。

    这便是沈兰宜一贯服的药。

    她伸出手,在就要碰到药碗时,削葱似的指尖却忽然顿住了。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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