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他念完,低低地笑了起来:“夫人这文章,写得可真是滴水不漏。胡广年看了,怕是恨不得立刻将京城所有的盐铁,都打包送给你。” “世子说笑了。”沈青凰走到他身边,重新拿起笔,神色淡然,“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。” “实话?”裴晏清的目光从纸上移开,落到她的脸上,那双桃花眼里,映着烛火,亮得惊人,“夫人的‘实话’,总是很锋利。” 他离得很近,身上清冽的药香混合着沐浴后的皂角气息,丝丝缕缕地传来,萦绕在鼻尖。 沈青凰握着笔的手,微微一顿。 她不习惯与人如此亲近,尤其是男人。 她不动声色地退了半步,拉开距离,淡淡道:“对付豺狼,自然要用猎枪。对付小人,自然要用利刃。世子的‘证据’,想必也已经备好了?” “自然。”裴晏清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疏离,他伸出手,捻起她落在纸上的一缕碎发,将其别到耳后,指尖无意间擦过她的耳廓,带来一阵微麻的触感。 “云照办事,我一向放心。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,“他已经将东西,‘不小心’遗落在了胡尚书最信任的幕僚常去的一家酒楼里。相信最迟明日一早,那份‘证据’,就会出现在胡尚书的案头。” 沈青凰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,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。 她垂下眼眸,看着眼前的纸张,说道:“如此,甚好。” “夫人……”裴晏清却没有离开,他的手还停留在她的耳畔,声音里染上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,“你就不好奇,我那份‘证据’里,都写了些什么?” “左右不过是些捕风捉影,再加以夸大之词,构陷他们勾结串联,意图霍乱市场,哄抬盐价的罪名罢了。”沈青凰的语气平静无波。 “夫人只说对了一半。”裴晏清的指腹,轻轻摩挲着她的耳垂,动作暧昧又危险,“我还‘无意中’提了一句,说陆寒琛之所以如此急切,是因为他的夫人沈氏,夜观天象,卜算到太子不日便可复起,故而提前烧的冷灶。” 沈青凰猛地抬起头,眼中迸发出骇人的精光! 这一笔,才是真正的杀招! 将一件朝堂经济之事,直接上升到了“妖言惑众”、“揣测圣意”、“动摇国本”的高度! 沈玉姝不是最喜欢用“梦境”“预知”来作为她谋算的幌子吗?那裴晏清就将这个幌子,变成一把足以将他们夫妇二人彻底钉死的棺材钉! “你……” “夫人不必如此看我。”裴晏清终于收回了手,仿佛刚才那个举止轻佻的人不是他。他退后一步,恢复了那副病弱无害的世子模样,笑得温文尔雅,“我只是觉得,既然要唱戏,总要把戏台搭得大一些,才对得起夫人这般精彩的开场。” 他看着她,眼底的墨色浓得化不开。 “夫人,明日户部,就看你的了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