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刹那间,她浑身一震,仿佛被某种浩大而温柔的力量贯穿灵魂。 眼前并非光明降临,而是无数画面奔涌而来—— 雪夜里的药炉翻滚着墨绿色的汤剂; 一只纤手执刀,划开腐肉,血污中露出健康的肌理; 还有个女子站在大火之中,背影决绝,手中握着一本燃烧的医典,口中低语:“医道若成私器,不如焚尽。” “师父……”她嘴唇轻颤,声音几不可闻,“你回来了?” 墨二十一立于檐下,黑袍猎猎,瞳孔骤缩。 他看得真切——方才那一道光,是药心碑的本源之力! 此碑乃云知夏以心血炼成,唯有她意志所寄之人,方能引动共鸣。 如今竟主动寻人,意味着什么? 药感重生。 不是转世,不是附体,而是那个早已散入风中的意志,终于找到了重新凝聚的锚点。 他猛然抬头望向皇陵方向,心中掀起惊涛骇浪:王爷……您知道吗? 她留下的火种,已经开始反噬命运本身了。 当夜,残月如钩。 萧临渊独自登上皇陵高台。 风静无痕,玄冰封碑,药心碑依旧通体无字,冷寂如死物。 他缓步上前,伸手抚上那寒彻骨髓的碑面,动作极轻,像是怕惊扰一场沉睡。 忽然——掌心一暖。 那千年不化的玄冰竟缓缓融化,碑面涟漪般波动,一行新字悄然浮现,墨迹如血,唯有他一人得见: “等我,在你梦见药语花开时。” 萧临渊呼吸一滞。 他盯着那行字,久久不动,喉结滚动了一下,忽然低笑出声,笑声沙哑,却带着压抑多年的释然与痛楚。 “你说过,医者不信命。”他抬手覆住那字,仿佛想将它烙进血肉,“现在,倒学会许诺了?” 风拂过他的披风,那件染血的旧衣贴在胸前,仿佛还能听见某个人清冷的声音:“萧临渊,别浪费我的药。” 他仰头望月,终是笑了。 这一笑,十年铁幕崩塌,万丈寒渊生春。 而在千里之外的药阁后院,新芽之上,薄茧微裂。 一只蝶破壳而出,双翅舒展,通体莹白如玉,唯翅尖一点殷红,缓缓流淌成两个血字: “她醒了。” 夜露凝于叶尖,滴落之际轰然燃起,化作一盏微型心火灯,静静照亮泥土中那截盘踞如龙骨的残根—— 其下,似有一丝极细微的搏动,如同沉睡的心跳,正悄然复苏。 第(3/3)页